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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诅咒之血

第3章 诅咒之血

所有猎手和战士们眼见为实:那些获得了祝福的猎手们全身长出了硬实的肌肉,哥布林松垮的肚腩也消失不见,整具身体像是被改造过——其实本来就是改造,变得更加迅捷、强壮。

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在氏族部落里,强壮的身体决定了每个哥布林所处的地位。强壮的哥布林可以干更少的农活,拥有更多财产和配偶;较弱小的哥布林反而需要承包林区和种植园的劳作。

某种层次上这还真像人类社会:强大的人类可以被封做贵族,坐享其成,弱小的人类还必须起早贪黑,向保护自己的强者进贡。

不过这个不说,现在事情朝着奥德赛预料的方向发展着,现在在场的其他哥布林都开始暗暗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有参加那狩猎祭品的行动。

他们不知道的是,这种改造,还仅仅是邪神对自己信徒的第一个诅咒。

奥德赛现在看着哥布林们的眼神都不对了,所幸黑色的斗篷隐蔽了他饥渴的眼神。……这不是因为他三个月看不见女人所以看哥布林都有一些眉清目秀;只是但凡作为毁灭之主的部下,每个人都会对鲜美的灵魂垂涎三尺,对杀戮、猎取灵魂的渴望都像刚学会拤的男子初中生一般热情……好歹为了能顺利执行任务,毁灭之主赐予了他压抑对杀戮渴望的能力。但在奥德赛眼中,这些哥布林的灵魂仍然像一枚枚健康活泼的鹌鹑蛋一样美味。

他看着议论纷纷的哥布林,示意诺伯让他们安静一点,诺伯族长看到了,再度一声大吼,让所有哥布林乖乖闭上了嘴,注视奥德赛,可他们的眼底还是有着藏不住的兴奋。

奥德赛需要部下绝对的忠诚。想来想去,在这些哥布林没有被自己的歪理邪和管制毒品完全洗脑前,让他们能够看见力量,这才是坠吼的洗脑方式。

“各位停一下,请听我说,刚刚对这些勇士的祝福虽然消耗完了祭坛的能量,但我还有一种方法来腐……咳、也就是说,祝福你们,让大家都能得到神力。这就像打通你们的灵魂之井,从此你们也可以通过向心中的神祈祷获得力量,变得更加强大……”

为了防止理解出现偏差的提醒:奥德赛的信口胡谄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能相信。

而因为紧张舌头有些打结,奥德赛话还没说完。哥布林们又开始叽叽喳喳地炸开了锅。

这次他不得不提高了音量,这也让自己的语言变得更加狂热:“换句话说,神已经在护佑着邪火氏族,神就站在你们这些哥布林的一边!但如果你们没有付出虔诚的信仰,还像以前一样散漫,你们的力量也就会像从前一样的一文不值……我知道你们希望变得更强!那就只要充钱……呸呸呸,冲前去与敌人作战来取悦你们的神!砍下他们的头颅,用颅骨和鲜血装饰这宏伟的祭坛,同时你们的力量会因为神的祝福而越战越强!”

姜克提出了疑问:“您是说我们信仰的神希望得到血祭……欺诳之神不反对野蛮的杀戮吗?”

“所以说你们还是图样图森破,上台拿衣服,还要学习一个……嗯,即使你是萨满,也不要怀疑我所说的一切。吾心吾行澄若明镜,欺诳之神的力量来源于凡人的懊悔和痛苦。一切不忠不义,反社会的行为都能得到回应。除此之外由我主持的血祭也能得到反馈,这些猎手就是最好的证明。”

相对的,恶魔散播混乱,收获恐惧,奥德赛也是。

当哥布林的气氛已经被炒热,奥德赛话锋一转,继续说道:“遗憾的是很多人不相信,不相信我可以带领你们走向光荣。我知道狡诈和多疑是你们的美德,我也知道你们很难相信一个刚刚来到族里卑鄙的外乡人,特别他的外表还是一个最为卑鄙无耻的人类。”

哥布林们的热情冷却下来,大部分哥布林开始积极反驳自己并没有怀疑过奥德赛,奥德赛不在意这些鬼话,只希望获得哥布林的信任,一点点就好。

奥德赛最害怕的就是这些哥布林假装同意自己的观点,表面上迎合自己:嘴上说是是是,其实根本就不是。不过就结果看来,没人能对唾手可得的力量说不。

“我不在乎你们之前犯下的过错,神也不在乎。我也不只是一个人类,而是来自异界顺从你们呼唤来辅佐邪火氏族的英灵!只为你们着想,你们明白?”

哥布林们整齐划一地点点头,而族长诺伯接过了话茬,开口询问奥德赛。

“我们之前的确对神是否会降福于我们存有疑问,这确实我们不对,日后我们一定会献上百倍的牺牲希望求得宽恕。但是当务之急,我们该如何战胜那些食人魔?还请您指一条明路。”

“还不明白吗,我早已预知到你们有此一劫,只需要喝下我苦心炼制了三个月的魔法药水,再向吾神表达你们的敬畏和虔诚,即使没有牺牲祭品,神迹便会降临到你们的身上。很简单吧?”

“魔法……药水?”

奥德赛看着诺伯存疑的表情,心里嘎登一下,当然,他的表面功夫并没有做出纰漏。

“……没错,只是利于你们与神沟通的药水……都是利用本地的药材酿制的,你就放好了心喝吧。”

这次奥德赛又撒了个小小的谎。这诅咒之血如果有配料表,上面就会写着……99%的深狱炼魔的鲜血和0.5%的染色剂与0.5%调味品组成。

奥德赛特制版还加入了来自最强邪神毁灭之主的灵能。如果炼狱世界是一袋水泥,毁灭之主就是能将它转化成恶魔之力的搅拌机。加入来自毁灭之主的灵能后,它拥有轻而易举地将一切饮下它的秩序、善良生物腐化为混乱、邪恶存在的能力。等到他们灵魂上彻底堕落,死心踏地的为毁灭之主做牛做马还不需要给草时,毁灭之主就能汲取这些灵魂的能量,再顺便分给自己猎取灵魂的走狗一点残羹剩饭。

顺道一提,作为精血原料的深狱炼魔都是毁灭之主所居住的活体星球:“炼狱”上孕育出来,体内充满狂暴之血的原生物种。想要在这个世界上召唤它们,克雷森大陆的历史上有记载的是一个使用邪恶魔法的王国付出的十万人的血祭。尴尬的是应召的恶魔迅速挣脱了人类法师的控制,屠灭了整个王国,然后在现世的躯体因为得不到血肉维持迅速消散——恐怕是这个世界用来教导恶魔危险性最好的典故了。

就是这样的恶魔,而毁灭之主轻而易举的来提取了两份的精血供奥德赛使用,与这种恶魔实力成正比的就是血液中蕴含着的诡秘灵能,这些恶魔的出现来自毁灭之主对弱小恶魔的进化以及炼狱本源的意志,它可以帮助奥德赛更好的腐化这个大陆的居民。

至于奥德赛做的工作,就是致力于替那个至高无上的邪神收集这些堕落了的灵魂,来换取回家或者晋升的报酬。如果将那个生活着各种恶魔的炼狱世界的阶级制度比喻成巨型传销组织,奥德赛干的正是最低一级业务员的活。

但由于毁灭之主腐化这个世界的实际需要,尽管奥德赛干的活低贱,他的身份却比其他外派到这里的恶魔高贵。邪神不仅赐予了他非凡的力量,还派来了一位恶魔亲王协助奥德赛的阴谋,更是许下滋磁奥德赛成无限连任这个世界的特首这种承诺。在奥德赛身上付出这么高昂投资的毁灭之主的理由很简单——他认为只有奥德赛能做到这件事,也就是说,奥德赛就是毁灭之主的神选者。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悠悠苍天,何薄于我!……三个月里奥德赛不止一次的这样诅咒那个莫名其妙把自己传送过来的邪神,咬牙切齿地诅咒,捶胸顿足地诅咒,仿佛生怕那个全知全能的邪神听不见自己的怨恨。

不过最后奥德赛还是想开了。

“反正大不就再死一次……还是算了,仔细考虑一下,我果然不想死。”

奥德赛又陷入了被从温暖被窝中拉到恐怖的炼狱里的悲惨回忆。这时,还在深思熟虑的诺伯才顶不住其他哥布林的压力和催促,缓缓开口:

“我认为,我们需要讨论一下,是否需要观察一段时间再接受这份恩惠……呃,您知道这毕竟事关整个邪火氏族的未来……”

但他的话一说完,其他哥布林不满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不过到底族长还是诺伯,除非杀了他,不然奥德赛不得不重视他的意见。

“如果你在乎你们的未来,那就最好按我说的做——我不觉得你们可以在没有我协助的前提下能逃过这劫。诺伯,我可以给你时间思考,但留给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说话之时,一个生着双翼的恶魔盘旋在了他们的头顶。

“那是什么?!”

“那是我带来的护卫——蕾切尔,你见过的。”

诺伯愣在了那里,他明明记得那时当初奥德赛带来的只是一个黑色长发的人类女性,可绝不是眼前有着棕色双翼,头上长角的恶魔。

所有哥布林十分忌惮这个身形不过与常人无异的人形恶魔,他们没有听到奥德赛说了什么。不等蕾切尔降落,哥布林们抽出来随身的武器,用简陋的十字弓对准了浮在半空的蕾切尔,使用投石器的哥布林开始在头顶转动石块。一时剑拔弩张。而降落的蕾切尔只是随意将双手抱在胸前,收拢了双翼,等着奥德赛开口。

果然如她所想,藏在黑袍里的奥德赛忍不住伸出了双手,朝着哥布林们招呼道:“不要紧张,她就是我的恶魔护卫,蕾切尔,取消你的恶魔形态!”

蕾切尔微笑着看向奥德赛,用恶魔特有的那种嘶哑低沉声音一字一句说道:“哎呀,我是太着急着来见神使大人,才吓到这些小东西的。我这就‘取消’我的恶魔形态。”

说话间,她身上布满倒钩和尖刺的邪恶铠甲,连同她刚刚裸露在空气中的滑腻鳞片一起消失,锋利利爪恢复成人类无力的双手,恶魔的双蹄变成了精致的玉足,头上的羊角和背后的双翼也缩了回去,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穿着白色连衣裙的人族美女。

也许这就是蕾切尔生前的样貌吧。

但奥德赛好不容易才忍住了吐槽:羊角变成两个白色的发卡就算了,为什么战甲一秒就变成胸前绣金丝的连衣裙,有点常识的都不会信你是个人吧!

一秒变身什么的,蕾切尔又不是魔法少女。她只是幻化成人类……拥有人类的肉体,但那只是一副皮囊。身上看似毫无防御力的连衣裙也只是个幻术。幸运的是,这些绿皮小子没有看穿她的伪装

哥布林们用特有的阴险目光打量着这个“人类”,他们仍心存怀疑,但现在看起来,她的威胁程度已经下降到了安全水平,他们也就收起了涂满毒药的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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